第十章 沧州军民反“扫荡”、反“蚕食”、反磨擦斗争
一、 反“扫荡”斗争
冀中一、三、四分区军民粉碎日军冬季分区“扫荡” 日军妄图摧毁冀中抗日根据地,掠夺人力物力,攫取资源,以达“以战养战”控制冀中平原的目的,自1939年10月至12月底,连续三次对冀中进行“扫荡”。面对日军的“扫荡”,中共冀中区党委和冀中军区确定的作战方针是,避免在敌合击点、“扫荡”面和包围圈内作战,主力跳到敌人点、面、圈之外,在敌侧背、交通线上以突击、伏击、袭击等战术,歼灭疲倦之敌。
1939年10月、12月上旬,敌人第一、二次分区“扫荡”被冀中第五、第二军分区部队粉碎后,12月16日至31日,又出动1.3万余人,配备汽车、坦克、装甲车和飞机,分三路向三个区域进行第三次分区“扫荡”。一路1600余人,自16日至28日“扫荡”滹沱河南北至滏阳河以西地区,其中包括肃宁县;一路4000余人,自16日至29日“扫荡”子牙河和滏阳河以东地区,这一区域包括河间、沧县、献县、交河等县;一路6000余人,自12月中旬至30日“扫荡”大清河北地区。
敌人这次“扫荡”出动兵力多,“扫荡”区域广,在集中兵力合击、袭击、“搜剿”八路军部队的同时,大量建立据点和伪组织,抢掠粮食物资,破坏根据地经济建设。针对这种情况,冀中一、三、四军分区部队采取分散活动,夜行昼伏,避实击虚的战法,避敌锋芒,跳出合围,转到敌后和交通线上袭击敌人,并广泛开展游击战、伏击战、村落战,出其不意,选敌弱点,给以沉重打击。同时,在有利情况下,趁敌人新建据点立足未稳,予以摧毁。在半个月的反“扫荡”中,冀中各军分区部队共与敌作战60余次,毙伤敌伪2500多人,拔除敌新设据点4处,创造了许多以少胜多、以弱制强的战例。12月16日晨,驻河间县城的200余名日军和1个伪军中队,运输粮食沿河(间)肃(宁)公路去肃宁县城,下午返回。第三军分区第二十三团第三营,埋伏在河肃公路上的达子房村(肃宁县境内),对送粮返回的敌人进行伏击,毙伤日军60余名,俘虏伪军30余名,缴获轻机枪1挺,掷弹筒1具,步枪40余支,手枪1支,战马5匹,而三营无一伤亡。
在敌人冬季分区“扫荡”战役空隙间,冀中军区各部队还抓住各种有利战机,以伏击战为主要形式,配合部分的防御战和攻击战,与敌人进行了39次大小战斗,以极短时间、极小伤亡,灵活机动地消灭和打击敌人。
在半个多月的冬季反“扫荡”斗争中,冀中一、三、四分区部队紧紧依靠群众,在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同时,消耗了敌人大量物力,基本上粉碎了敌人的战略企图,取得了冬季反“扫荡”斗争的胜利。
冀中一、三分区军民粉碎日军春季“扫荡” 敌人在1939年冬季分区“扫荡”被粉碎后,并没有甘心失败,于1940年4月10日,又纠集日伪军3万余人,分四个区域同时进行春季“扫荡”:一是子牙河流域,“扫荡”河间、献县、任丘一带;二是大清河北;三是唐河、潴龙河流域;四是滏阳河流域。
在这次“扫荡”中,日军调集兵力组成三个“扫荡”队,“扫荡”子牙河东西地区:一队400余人“扫荡”子牙河东以景和(河间境内)为中心的地区;另一队400余人,“扫荡”子牙河西河间、肃宁以南以窝北(肃宁境内)为中心的地区;还有一队300余人“扫荡”河间、献县之间的商家林(献县境内)一带。敌人为扩大“扫荡”与分割的基础,达到由点到线再到面的控制,先是“扫荡”、“清剿”,后广设据点,仅三分区的敌据点,就从冬季“扫荡”开始时的53个增加到98个。在献县,敌人先恢复了商家林、沙洼、大郭庄3个据点,尔后逐步向西向北扩张,增设了八里庄桥头等10个据点;在河间,敌人在原设据点的基础上,又增设了边家庄等多个据点。敌人利用据点、公路向外“蚕食”,频繁“扫荡”,有时几个据点敌人联合行动,夜间包围村庄,分进合击,破坏村抗日组织,捕杀抗日干部、群众,仅河间城里敌人的活靶厂一次就杀死抗日干部群众几十人,给抗日部队和地方干部的活动造成了极大困难,各村抗日工作遭到严重破坏,特别是河间各区损失惨重,抗日斗争局势严峻。为了保存力量,5月,中共河间县委通知所能联系到的干部,全部撤到白洋淀开会休整,总结河间受挫的教训,制定重新打开河间局面的措施。会后,与会人员分两组返回河间,秘密开展工作,乘青纱帐时机,恢复河间的抗日斗争局面。
在春季反“扫荡”中,献县抗日军民在县委领导下,地方武装和民兵几乎夜夜出动,展开破交战,在沧石公路和平大公路上挑开长8米、宽5米大沟多条,迫使敌人中断运输20余天。献县区小队还攻克了禅房据点,在全县引起很大震动。禅房据点设在沧石路旁,对抗日军民威胁很大,5月,献县区小队乘日军换防之机,在当地干部、民兵和献交县二小队配合下,于午夜由内线策应,进入据点,全歼守敌。打死日伪军13人,俘伪军50多人。这是献县地方武装第一次拔掉敌据点,极大鼓舞了抗日军民的斗志。
在敌人“扫荡”期间,冀中三分区主力第三十团及当地县区武装,根据敌情,时集时散,避开敌人“扫荡”队,寻找战机,打击薄弱之敌。先后作战23次,毙伤日伪军700余人,逼退敌据点9个,迫使敌人5月底结束了“扫荡”。
在开展春季反“扫荡”的同时,各地还积极开展了交通战,发动群众向各交通干线大举破击,挖大沟断路基,使敌人交通干线支离破碎,阻止了敌人运输,限制了敌人的“扫荡”供应,对反“扫荡”的胜利起了重要作用。
冀中一、三、四分区军民的护麦斗争 1940年春季,敌人对冀中进行了近50天的“扫荡”,结束时已到麦收时节。由于1939年发生洪灾,土质墒情较好,1940年冀中小麦丰收在望,敌人各据点都预备了汽车、大车、麻袋、苇席,准备四出抢麦。针对敌人的活动,5月10日,冀中区党委发出武装保卫麦收的指示,指出“粉碎敌人‘扫荡’,武装保卫麦收……是目前保卫边区斗争中的决定一环,也是打击日寇坚持华北抗战的重要一环”①,要求各级党政组织,领导群众快收快藏,防止敌人抢掠与焚烧;部队和民兵要积极活动,袭扰、牵制敌人,封锁据点,破敌交通,以袭击、伏击、反合击等战术,打击抢麦之敌,保卫麦收。
据此,冀中一、三、四分区党政军群组织了各种宣传队、宣传小组下乡宣传,进行政治动员,提出了“多打一粒粮,就是增加一分抗战力量”的口号,把保卫麦收与当时抗战形势和任务联系起来。各种武装一边武装掩护并抽出人员帮助群众抢收抢打,一边组织战斗打击抢麦敌人。6月6日夜,三军分区的第二十三团两个营,先在献县张支根、西尹官村一带埋伏,7日晨派出10人便衣队到西大章敌人据点附近,诱敌百余进入埋伏圈,设伏部队三面夹击,毙伤敌30余人,缴获重机枪1挺,步枪10余支。6月20日,二十三团得知献县豆店据点90余敌人要到召市村(今属饶阳县)一带抢麦,便埋伏在召市,趁敌不备,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毙伤敌80余人,缴获掷弹筒2个,步枪40余支。接着攻克了豆店据点,以后又逼退了辰时、许司马据点,粉碎了敌人的抢粮计划。
在6月1日至25日的护麦斗争中,冀中各分区主力部队与县区武装相配合,共作战43次,毙伤日伪军570余名,攻克据点9个,夺回被抢麦子5000余斤,挫败了敌人的抢粮行动。
冀中一、三、四军分区在青纱帐战役中 麦收过后,青纱帐起,阴雨连绵,交通不便,日军处于不利的地位。冀中军区在司令员吕正操、政委程子华指挥下,抓住有利时机,组织开展了青纱帐战役,主动向敌人的点线进攻,打击消灭敌人。战役重点是一分区的献县,三分区的河间、青县地区和四分区的肃宁、博野、安新、蠡县地区,其他地区也积极行动相互配合。1940年6月26日战役正式开始。
为了首先打开饶(阳)肃(宁)河(间)献(县)中间地区,第三军分区司令员常德善、政委王远音,指挥二十三团和第一军分区的十六团,集中优势兵力,先攻打献县大章、留路和北峰据点。6月26日24时战斗开始。
袭击留路的二十三团三营秘密包围了敌人,活捉岗哨,潜入据点,睡梦的敌人半小时就被歼灭大部。只有一个小岗楼的日军事先发觉,凭工事顽抗。三营一个排长驮着4床浸湿的棉被,在机枪掩护下,抱着炸药包接近岗楼,引爆拔掉了这个钉子。
警戒北峰、商家林的二营,在留路被攻克后仍隐伏不动,与留路的三营联系,让三营继续鸣枪诱敌增援。27日早7时,商家林40余名、北峰30余名敌人出动增援,途中被伏击部队击溃,逃向商家林。二营占领北峰,拆掉了岗楼。
袭击大章的十六团一营,几次冲击都未奏效,敌人突围3次也未得逞。一直打到27日拂晓,守敌死伤惨重,士气动摇,一营指战员越战越勇,听到留路被攻克,士气更高。拂晓,一营改变战法,集中火力从南面打开缺口,一举而入,将敌全部歼灭。
此战共毙伤日伪军百余名,俘伪公安局长、维持会长以下60余名,缴轻机枪2挺,步枪100余支,战马20匹。攻克留路、北峰、大章3个据点。
留路据点被攻克后,参军镇敌人有意报复。冀中军区派遣十六团两个连赴豆店伏击。29日晨,参军镇百余名敌人刚到豆店就遭到伏击,被毙伤30余溃散回窜。缴获步枪10余支。此后,参军镇敌人弃点逃跑,献县等据点的敌人也极为恐惧,不敢再动,沙洼、南留钵等据点被迫撤走。
十六团、二十三团的连续胜利,沉重打击了献县、河间等据点的敌人,同时鼓舞了各分区部队,为顺利开展青纱帐战役打响了第一枪。此后各分区部队纷纷出击,连连获胜:第一军分区十六团继大章战斗后,又连续给敌人以打击,拖住敌人2000多名,有力地配合了各分区的进攻;第三军分区第二十三团二营,7月14日进行了饶阳圣水夜袭战后,于下旬一天又冒雨急行军70华里,夜袭河间的邵洪店据点,摸掉岗哨,越过壕沟,剪断铁丝网,搭梯子登上敌人房顶,跳进院内冲入敌住房,200多伪军睡梦中即当了俘虏,一枪未放就端掉了该据点。第三十团连续攻克了文安县境内的多处敌据点,打开了文安县局面;第四军分区部队攻克多处敌人据点,并偷袭了肃宁以北的青口据点,给敌以打击后,解救地方干部10多人;第二、第五军分区部队也多次攻袭、伏击敌人据点获胜。
青纱帐战役自6月26日开始,至8月10日结束,历时45天,全军区部队共与敌作战146次,毙伤日军2189名,伪军422名,俘伪军500余名,攻克据点15个。与主力部队积极作战的同时,地方武装和群众武装也积极配合,投入战斗。献县青抗先大队集中队员四五百人,携带10多门土炮,连续袭扰樊屯、三乡疃据点,使敌人虚实不明,彻夜打枪,不敢外出一步。各县武装在战役期间发动广大民兵及群众,积极开展破交战,共破坏公路522里,有力地配合了主力作战。青纱帐战役的胜利,歼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打击了敌人的点线分割政策,打开了一些地区的局面,部分恢复与扩大了抗日根据地。
百团大战中冀中八、九分区②军民的斗争 1940年8月20日,为粉碎日军对华北抗日根据地的进攻,打击其“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的“囚笼政策”,八路军趁青纱帐和雨季时期,对华北敌军发动了一次有105个团参加、史称“百团大战”的大规模破击战役。
百团大战的第一阶段(8月20日至9月10日)是交通总破袭战。在这一阶段中,八路军冀中部队的主要任务是广泛破击平汉、北宁、津浦铁路和冀中境内主要公路,“彻底破坏全冀中敌之交通网,阻止敌之西援”③。8月20日夜战役开始,吕正操司令员、程子华政委指挥冀中区的11个主力团和地方武装10个独立营、44个县大队及广大民兵、群众,投入猛烈的破击战中。
根据冀中军区的战役部署,第八军分区司令员常德善、政委王远音指挥分区部队,负责破击沧石公路深县至沧县段,平大公路河间至献县段,(天)津保(定)公路任丘至大城段,并相机破坏津浦铁路。具体行动情况是:第二十三团,8月20日夜,破坏武强至小范间沧石公路2公里。23日、24日两夜,连破沧石公路共7公里,毁堡垒4个。25日,击退修路敌人。9月3日,掩护群众1.5万余人,破坏沧石公路20余公里,毁堡垒12个。第三十团,8月20日至25日,连续破坏小范至沧县段沧石公路。28日,击溃淮镇出犯敌人100余人。9月3日至5日,再破小范至沧县段沧石公路20余公里。6日,击溃交河县城出犯敌人,毙伤敌20余名。8日,破坏交河泊镇间公路10余公里,毁桥梁1座。9日,继续破坏交河泊镇间公路,并击退出犯敌人。12日,再破沧石公路5公里,并击退出犯的敌人。
第九军分区部队在司令员孟庆山、政委魏洪亮指挥下,迅速投入战役。第十八团、第三十三团及地方武装,掩护38500余群众于8月23日至26日,破坏任丘、高阳、保定间公路,定县至肃宁公路,张登至保定、至蠡县等公路共100余公里,烧毁大桥6座,并不断伏击、袭击各据点出扰的敌人。9月4日,攻克肃宁青口据点,逼退景家口据点,并袭击了肃宁官亭敌人。
百团大战第一阶段战役,破坏了敌人的交通,牵制了敌人的力量,有力地配合了正太路主战场作战,为下一阶段战役创造了有利条件。
任(丘)河(间)大(城)肃(宁)战役 百团大战的第二阶段(9月22日至10月上旬)主要任务是扩大第一阶段战果,继续破坏敌人的交通线,重点攻占交通线两侧和深入根据地内的日军据点,并主要进行晋东南渝(社)辽(县)战役和晋察冀涞(源)灵(丘)战役。冀中军区为配合主战场作战,一面继续进行破击战,一面组织八、九军分区的部队在任(丘)、河(间)、大(城)、肃(宁)地区举行了任河大肃战役,“以攻克该地区某些据点,彻底破坏交通,打破敌人封锁,摧毁伪组织,打击与争取伪军,开展我们的工作,打开任河大肃对我巩固根据地的有利局面”④。
任河大肃地区位于古洋河、子牙河及津保、沧石公路之间,是冀中的中心区。1940年春季敌人“扫荡”时,曾集中兵力向该区突击,而后反复“搜剿”分散配置,修建据点44个,普遍增多公路,几乎村村相通。“新民会”、“维持会”等伪组织普遍建立,敌人对该区的统治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在青纱帐战役期间,虽八路军攻克留路、大章等据点,给敌人以打击,但其基层统治未根本除掉,当地群众负担沉重,困苦不堪。百团大战开始后,该区敌人惊慌混乱,为加强其重点交通线的守备,抽兵一部去沧石公路沿线,使该区呈现了空隙。这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由于冀中地区平坦,敌我兵力悬殊,冀中军区领导认为不宜单独在一县一地区作正面的进攻,决定分三路向敌疾进。三十团为右翼队,推进子牙河东;十八团为左翼队,活动于河间、任丘以西潴龙河以东地区;二十三团为中央队,由南而北向任河大肃基本区突击。同时命令其他分区部队在大清河北、沧石公路两侧,破坏交通、袭击据点以配合行动。
为转移敌人对作战基本区域的注意力,战役开始前,各部首先向外线出击。9月24日,右翼部队三十团二营挺进津浦线,炸毁东光至泊镇铁路一段,袭击东光县城西关,将敌注意力吸引于铁路沿线,而后北进,袭击泊镇、文庙,攻克沧县张庄。26日,又突袭青县崇仙镇据点,歼伪军20名。在完成袭扰敌人任务后,于28日进入聂庄,与右翼主力会合。三十团一营于9月20日由大城向敌后挺进,在当地游击队配合下,至25日先后逼退子牙、王口等据点敌人,摧毁当地伪政权,开辟了该区工作,并继续在该区活动。在大清河北及沧石公路沿线,负责牵制敌人的第十军分区⑤及第六军分区⑥亦在20日至28日,积极破坏沧石公路及平津铁路,不断袭扰敌据点,打击出动抢掠的敌人。上述各部队的积极活动,牵制迷惑了敌人,为开展任河大肃战役创造了有利条件。
10月1日,战役开始。中央队战役指挥机关带二十三团两个营,为配合两翼部队进行战斗,于30日夜向献县东北挺进,渡过滹沱河,通过平大公路进至该县李虎村宿营。10月1日晨,商家林百余敌人,包围献县游击队扑空后,到李虎村企图抢粮。二十三团立即准备战斗。9时许,战斗打响,经一个半小时战斗,敌人除逃走10名外,其余全部被歼,缴获全部武器。当日夜,中央队北越沧保公路时与敌接触,暴露了目标,敌人集中兵力,跟踪追击。4日献县百余敌人及河间、柳洼(属河间)敌人百余,会合河间县北寨;任丘百余敌人进至河间县南留路,企图对中央队主力合击。中央队为配合两翼部队作战,决定仍在该区与敌周旋,吸引敌人兵力,使两翼部队得以扩张战果。4日至7日,河间、献县、阜草(属大城)、柳洼等据点敌人连续对中央队合击,中央队则在北良(属大城)、小店(属河间)以北地区左右跳动,迷惑疲惫敌人,并与敌激战于河间东西告力,乘机攻克北良据点,毙伤敌90余名。连续数日与敌作战,任丘、河间、献县敌人主力已被吸引于任河大地区。鉴于该区狭小,敌人主力集中,为免遭损失,中央队除留小部队活动外,9日主力向东转移,结束了战役的第一步。
右翼部队9月30日、10月1日连袭河间黎民居、后侯两据点,逼退守敌,并破沧石公路数里,收电线千余斤。4日以后,河间、献县敌人向中央队合击,右翼部队乘机积极活动,袭击攻克据点,焚毁大桥,逼退守敌,击退前来报复的敌人,破路挖沟,进行交通战。9日,进行大城县白马堂伏击战后,移至九宫庄与中央队会合。
左翼队10月1、2、3日连袭高阳县境内敌人据点,并破坏任(丘)高(阳)公路10余里。4日夜,趁敌对中央队合击之际,十八团一部攻克任丘县东古贤据点。6日夜,十八团主力攻克肃宁县梁村据点,毙日军4名,俘伪宪兵司令、副司令以下50名;十八团一部攻入任丘县石门桥、傅家庄;任丘游击队袭击青塔,毙日军10余名,俘日军1名、伪军20名,缴重机枪1挺。此外,三十三团一个营掩护群众大破旧城至任丘间津保公路,攻克肃宁县丰乐堡、玉皇庙两据点,焚毁两点间49孔木桥,迫使留善寺、窝北敌人相继逃走。此后河间、肃宁之敌更为惊慌,当地群众情绪高涨,继续破毁河(间)肃(宁)公路。至10日告一段落。
至10月10日,经第一期作战,全部打开了任丘、河间、肃宁中间地区,部分打开了任丘、河间、大城、青县中间地区,破坏了该区大部公路,打击了敌人,鼓舞了群众,在军事上、政治上都取得了很大收获。
战役第一期结束后,各部队就地休整,期间得悉敌人虽对任、河、大、肃地区十分注意,但因整个百团大战的影响,无力顾及。即决定继续开展第二期战役进攻,以小部队在任河大中心区坚持,中央队主力与右翼队主力转至子牙河东地区,左翼队进至肃宁、河间、任丘、高阳之间地区。
二期作战于10月11日开始,至20日结束,三路大军及各分区部队神出鬼没,声东击西,打点破路,埋伏截击,打了很多胜仗,完成了战役计划。中央队留在任河大中心区坚持斗争的5个连,12日破坏津保公路;19日夜,攻克河间县半截河据点,烧毁古洋河上桥梁,破坏任河大北良以北公路。中央队及右翼队11日黄昏突破敌包围,12日击退淮镇敌人后转移至泊镇西北的姜屯。15日夜渡滏阳河,指挥部转回深(县)武(强)饶(阳)安(平)地区。左翼队11、12日,连袭肃宁县景家口据点,并攻占肃宁西关,毙伤日伪军30余名后撤出。16日夜攻克高阳县大曲堤据点。17日攻克任丘县石门桥据点。18日又克潴龙河西王盘据点。另外,第六、七、十分区部队在二期作战期间,积极破坏敌人的铁路、公路交通线,有力地配合了任河大肃战役进行。
自10月1日至20日的任河大肃战役,共与敌作战112次,毙伤俘日伪军1512名,缴轻重机枪6挺,迫击炮1门,长短枪300支,及其他军用品。共攻克据点29个,破路52次,毁铁路5公里、公路160公里。任河大肃战役,歼灭了敌人大量有生力量,破坏了敌人的密集交通网,打击了敌人的碉堡政策,推翻了敌人在该区的基层反动组织,恢复建立了抗日政权和群众抗日组织,缩小了敌占区,扩大巩固了根据地,有力地配合了华北战场百团大战的第二阶段作战。
百团大战使敌人遭受了重大伤亡损失,为扭转局势,日军从10月6日起调集大批兵力对各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报复“扫荡”,八路军由破袭战转入反“扫荡”。敌人由于兵力不足,对冀中区暂时采取守势,只是恢复被攻克和逼退的据点,修复被破坏的铁路、公路及通讯线路,冀中军民趁势展开以破击石德铁路为主的遍及全区的攻势作战。经过一个多月作战,不但有力地配合了北岳区的反“扫荡”,同时也进一步打击了敌人对冀中的点线分割政策。
百团大战是抗战以来共产党、八路军在整个华北首次大规模的主动的战役进攻,此役“振奋了全国人民争取抗战胜利的信心,以事实驳斥了顽固派对共产党、八路军的诬蔑,锻炼了人民军队,提高了共产党和八路军的威望,对坚持抗战,遏制当时妥协投降暗流、争取时局好转起了积极作用。”⑦对抗日根据地的建设、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冀鲁边区党政军联席会议的召开 八路军“挺纵”主力转移后,中共中央北方局任命周贯五为冀鲁边区军政委员会书记,兼冀南区第六督察专员公署专员。此时,边区武装仅有六支队的六团3个营,津南支队、运河支队各1个营及由“挺纵”直属队的1个连和鲁北支队,共1600人。党政军干部也很缺乏,加之1940年边区春季粮荒日趋严重,抗战困难剧增。特别是“挺纵”主力转移后,日军趁机向抗日根据地“蚕食”,不断增设据点,对边区实施大规模破坏,摧毁抗日基层组织,逮捕地方抗日工作人员,扩大伪军,普建维持会,推行伪化政策,妄图毁灭抗日根据地。同时,国民党在冀鲁边区的顽固派和投降派,相互策应,掀起反共恶浪。冀鲁边区处于日伪顽的夹击和包围之中,形势非常严峻。
根据冀鲁边区严峻的形势,中共山东分局和八路军一一五师,及时发出关于克服一切困难,坚持冀鲁边区斗争的指示。1940年3月,由周贯五主持,在东光县高台村召开党政军主要领导干部联席会议,传达了山东分局、一一五师指示,号召全体干部、党员坚定斗争信心,提出坚持边区抗战的几点意见:
(一)巩固以乐陵、宁津为中心的抗日游击根据地,并逐步向外围发展,深入敌后,把敌占区变为八路军的游击区和根据地;
(二)加强县大队和区中队建设,发展武装,扩大队伍;
(三)进一步加强党、团、群众组织的建设,广泛地宣传、发动和组织群众;
(四)搞好统战工作,争取开明士绅,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参加抗日。
总的口号是:恢复元气,振兴边区。
由于军政委员会采取了这些措施,边区军民的抗战热情又高涨起来,局势日趋稳定,大多数县党政军群组织相继恢复健全,领导群众继续坚持平原游击战争,同日伪军进行顽强斗争。
前堂村战斗 为进一步发动群众,坚持斗争,巩固抗日根据地,中共冀鲁边区特委派留在边区的“挺纵”六支队一营,协助盐山、新(海)(无)棣两县开展工作。1940年5月4日夜,一营及随部队活动的盐山县抗日政府机关、县大队和边区锄奸团,宿营在盐山县前堂、坊子等村。次日晨,与前堂村仅距3公里的小马家据点的日伪军闻讯扑来,先向驻坊子村的县政府机关进袭。县大队和边区锄奸团奋起迎敌,并掩护机关人员和群众向前堂村转移。敌人遂转向前堂村进攻。此时驻在前堂村的一营早已布置了兵力,构筑了工事,严阵以待,准备迎敌。当坐着30余辆大车的敌人距阵地20米时,一营指战员一阵猛打,敌人伤亡惨重,向附近黑牛王、庆云等据点告急。激战中,各据点敌人陆续增援,包围了前堂村。至午后盐山、沧县的敌人也相继赶来,敌人兵力达千余人。面对日伪军的猛烈进攻,一营指战员利用有利地形,在地方武装和当地村民的协助配合下,顽强抗击,坚守阵地,打退敌人10余次进攻,给敌人以很大杀伤,但自己消耗也很大。黄昏以后,一营发挥夜战优势,用一个连的预备队猛打猛冲,借夜幕掩护,大部队突出重围,而且在路过张桃木村时,又重创了由盐山来增援的敌人。
此战在一营人员、装备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在平原地区与敌苦战10余小时,以很小的代价,歼灭日伪军80多人,是“挺纵”主力转移后的第一个胜利,鼓舞了全区军民的抗日士气。
马振华牺牲 在“挺纵”主力转移、边区形势日趋艰苦的环境下,边区党政军群各级干部,积极贯彻落实东光高台会议精神,为振兴边区、恢复元气不懈地工作着。边区军政委员会委员、津南地委书记马振华,于1940年9月11日傍晚,带领通讯员到宁津县柴胡店区薛庄村,参加县、区主要领导干部紧急会议。12日拂晓,会议将结束时,由于被敌特侦知,宁津县柴胡店、大柳、长官等6个据点的300多日伪军,趁夜分3路包围了薛庄。面对突如其来的敌情,马振华决定突围,指挥干部战士与敌展开了激烈的博斗。但终因敌众我寡,力量悬殊,参加会议的人员除区委书记李茂林、区农救会主任陈丙森脱险外,马振华和宁津县委书记张维明等11人壮烈牺牲。
马振华是盐山县后韩沙洲村人,1905年出生,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中共津南特委特派员、津南工委委员、冀鲁边区工委委员兼盐山县委书记、三十一支队特务团政治主任、冀鲁边区特委民运部部长、边区战委会主任、边区军政委员会委员、津南地委书记等职,领导边区人民同敌人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为边区的创建和抗日斗争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深受广大干部群众的拥戴。马振华牺牲后,9月15日,宁津县委在杜集区前桃刘村召开了追悼马振华、张维明大会。同时,津南地委也召开了追悼大会,边区军政委员会书记周贯五、冀南区党委驻边区代表李启华参加追悼会并讲了话。边区文救会还编印了纪念册《血仇》,记述了马振华烈士的生平事迹,谱写了《歌唱马振华》歌曲,歌词中称赞他是“边区的抗日革命舵手,边区的抗日元勋,边区的慈母”。1940年11月,经上级批准,宁津县改为振华县,以示纪念。
冀鲁边区确定对敌斗争的战略方针 八路军“挺纵”主力调离边区后,日军对冀鲁边区抗日根据地进行了多次“扫荡”,他们以“分散配备、集中突击、分区围攻”作为“扫荡”的基本方式,多使用快速部队,配备汽车、骑兵、坦克、重火器,并不顾国际公法,施放毒气细菌。每次“扫荡”先修公路,准备粮食、弹药和运输工具,实行据点戒严,隐蔽集结兵力,突然袭击;并派出特务、利用奸细,搜集情报,散布谣言,迷惑抗日军民。针对敌人“扫荡”的严峻形势,冀鲁边区军政委员会于1941年春,根据上级指示,制订了打破敌人“囚笼政策”的方针,强调分散活动,实行“敌进我进”,坚持边沿区斗争。边区的八路军部队采取积极主动的作战指导原则和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在军民中进行深入的政治动员,经常保持反“扫荡”的战备状态;在敌人合围时,适时摆脱敌人,保存有生力量;内外线斗争紧密配合,积极寻找有利时机,打击、消耗敌人;利用“扫荡”间隙,向敌开展攻势作战,恢复、扩大与巩固根据地;主力部队、地方武装、民兵三者密切配合,协同作战,保卫抗日根据地,粉碎敌人“扫荡”。为了适应游击战争的要求,还注重训练部队的连续作战能力,培养机动灵活、勇敢顽强的作风。要求部队行动迅速、隐蔽,善于连续行军、急行军、强行军、夜行军和夜间战斗;战士行装力求轻便,便于随时行军作战,行军时,指挥员与前卫部队一起,以便应付突然情况;宿营时,指挥员亲自察看地形、派警戒、制订作战方案,以便随时投入战斗。
部队加强了反“扫荡”中的政治工作,使部队在连续战斗中,始终保持高昂的士气,严格遵守群众纪律,发扬八路军与人民群众同生死、共患难的优良传统。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参加对敌斗争,支援八路军作战,做向导,送给养,掩藏物资,掩护伤病员。斗争中还创造了许多对付敌人频繁进攻的有效方法。如站岗放哨,清除敌探奸细,使敌人无法获悉八路军情况;建立群众性的情报网,以设“消息树”、鸣枪报警、点燃烟火等方法传递情报;普遍实行“空室清野”,对付敌人的疯狂掠夺;开展灭狗运动,以利八路军作战行动;广种高秆作物,推迟割秆时间,以利对八路军掩蔽作战;在平原地区普遍改造地形,挖掘四通八达的道沟,以利于抗日军民的反“扫荡”斗争。在极其残酷的斗争中,遵循人民战争方针,调动了群众对敌斗争的积极性,发挥了八路军在政治上的优势,从而保存自己,战胜敌人。从1940年初到1942 年6月,冀鲁边区军民反“扫荡”斗争取得了初步胜利。
许村战斗 1941年2月14日,冀鲁边第一军分区十六团二营,宿营在孟村西南部的堡垒村——许村。营长仉鸿印决定,利用许村围墙及距村300米坟地的有利地形,利用日军一贯骄横、目空一切的心理,引日军上钩,集中全力打一次歼灭性的伏击战。仉鸿印亲自写了一封信,称许村驻有20余“土八路”,让抗日村长送到孔屯据点。日军信以为真,除留下少量日伪军守据点外,24名日军骑马带领700名伪军,于上午9时朝许村杀来。仉鸿印见敌人中计,命几名战士佯装火力不足朝日军打了几枪,使日军更加骄横。当日军的马队进入伏击圈时,战士们机枪、步枪一齐开火,一束束手榴弹一齐开花,24名日军刹时丧命,700名伪军全部投降。当盐山、孟村、阎庄子3个据点的日军赶来救援时,八路军早已转移。
这次战斗,仅用20分钟胜利结束,缴获甚多,缴获的战利品装备了二营各连队,使二营战斗力大大增加,一跃成为冀鲁边八路军的抗日劲旅。
李习庄战斗 1941年6月1日,运河支队宿营在东光县盐场吴庄。下午附近李习庄据点内线送出情报,第二天早7点据点调派日伪军80名,乘两辆汽车去王校店据点,并带机枪1挺,掷弹筒1个。从盐场吴庄到李习庄公路有20多华里,支队参谋长傅继泽率队埋伏在李习庄南4华里的漫洼麦地中。时近麦收,天气炎热,麦垄里又不透风,战士们身上直冒汗,但他们一动不动,紧盯李习庄方向。
日军的汽车从北边开过来,车上的日伪军为避风沙,低头垂肩,目不远视。进入八路军的埋伏圈后,傅继泽指挥战士们集中火力,一阵猛打,日伪军汽车被打坏了,战士们一跃而上,冲向敌人。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也懵了头,跳下车只顾逃命,丢下了两辆汽车和十几具尸体。战斗从打响到结束不到一小时,缴获了敌人大量枪支弹药。战士们士气大振,高兴地抬着敌人送来的“礼物”胜利转移。
齐庄战斗 1941年9月,日军纠集新海(今黄骅)、盐山伪军李景文、王永升部五六百人,大车30余辆,护送60余名日军军官,从济南经新海去天津,沿途进行野蛮的烧杀抢掠。当时,冀鲁边军区十六团团部、十六团一、二营及新海县抗日民主政府、县大队驻新海县齐庄、杨庄一带。当获悉敌人从羊二庄一带经张八寨村奔高官庄方向时,十六团政委陈德召集各营长连夜研究,制订作战方案,首先派二营部队到高官庄一带伏击敌人,其他部队设好岗哨,严密注视敌人的动向。次日上午10点左右,一营设在齐庄村南的哨兵,发现通往东辛庄路边的砖窑上有人活动,为探明敌情,鸣枪射击。不料这时日军已从村南道沟里悄悄摸到离围子不远的谷地里,八路军刚一鸣枪,日军的枪也跟着打响了。原来这天早晨,日军已从张八寨、董庄子来到东辛庄,然后又从东辛庄悄悄摸向齐庄。驻齐庄的部队听到枪声,迅速进入阵地,利用村围子有利地形,向日军展开猛烈射击,日军也依仗精良装备,组织火力几次向八路军发起进攻,均被击退。打伤受惊的骡子拉着敌人一辆装弹药大车跑到离围子不远倒下,八路军趁势把弹药车抢进了村。日军见正面难以攻进,便强占了齐庄以东大水渠,利用水渠堤堰坚守待援。
日军为了挽回败局,还施放了毒瓦斯,使八路军30余人中毒。时近黄昏,八路军向日军发起攻击,二营“铁帽子”五连在机枪掩护下直攻水渠,日军也集中火力向八路军阵地攻击,妄图进行最后挣扎,但顶不住八路军的猛烈攻势,爬出水渠向东逃窜。战士们奋勇追击,战斗打得非常激烈,日伪军伤亡惨重。晚10点左右,少数残敌利用青纱帐作掩护,逃回羊二庄据点。
战斗中,齐庄、杨庄一带群众踊跃支前,担架队、运输队冒着敌人的炮火,奋力抢救伤员,把弹药及时送上前线,为部队做饭并送到阵地上。
这次战斗共消灭日军官兵50余人,伪军200多人,俘伪军100余人。缴获重机枪1挺,轻机枪6挺,小炮4门,步枪260支,手枪32支,子弹多发。
分散性的游击战争,灵活多样的战略战术,使八路军很快地由被动转入主动,使日军妄图占领整个冀鲁边区,消灭八路军的阴谋彻底破产。
二、反“蚕食”斗争
敌人对冀中区及八、九分区的“蚕食”进攻 1941年,国际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在中国,敌后战场也有了某种变化,敌后形势“已进入敌我双方依托相当巩固的阵地,进行持久争夺战的局面”⑧。特别是日本侵略者在遭到八路军“百团大战”的沉重打击后,调整了侵华策略,将过去着重军事“扫荡”的“治安肃正”,转变为“治安强化运动”,把单纯的军事占领扩大为军事、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等全面的殖民统治,实施所谓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总力战”,并对抗日根据地进行了大规模的分区“蚕食”。“蚕食”政策是日军“治安强化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总力战”方针的具体化,主要是通过大量修筑公路网、碉堡群、封锁沟墙,形成对根据地的分割包围,从边缘“蚕食”向根据地腹地压缩前进,逐步使“蚕食”地区变为敌占区。仅在冀中区,到1942年“五一”大“扫荡”后,日军共修据点、碉堡1753个,平均4个半村有1个;共修铁路、公路8379公里,修封锁沟墙4186公里,冀中根据地被分割为2670小块地区⑨,受到严重破坏。
自1941年开始,日军对冀中大清河北地区、沧石路以南地区、潴龙河以西等地区以及八分区所处的子牙河两岸进行了分片“蚕食”,不但增设据点、加修公路、大挖封锁沟,进行分割封锁,逐步扩展其占领区,实现其由点到线、由线到面的占领,而且在其统治区建立伪组织和“爱护村”,颁发“良民证”,推行保甲制,极力加强其殖民统治。1941年春,日军开始加紧对八分区“蚕食”,强迫村民相继从大城县里坦村经青县大功、崇仙至沧河公路挖封锁沟25公里,在文安、新镇与任河县交界处挖封锁沟20余公里,并在青县境内的曹寺、齐营、北孙庄、木门店、崇仙等地增设据点,据点间修建简易公路加以封锁,使青县抗日形势日趋紧张,青县党政机关被迫撤到建国县境。敌人在疯狂“蚕食”的同时,还进行拉网式的“清剿扫荡”,包围村庄,逐村“剔抉”,抓捕抗日人员,摧毁抗日组织。4月,文安、新镇之敌为切断抗日根据地的水陆联系,不但在与任河县交界处挖封锁沟,而且在文安洼南沿安了据点,献交地区抗日工作也受到破坏。下旬,驻在河间县郭家村的中共河间县委、县大队因敌特告密,遭河间城、兴村等据点敌人包围。突围中,县委书记郭庭芝壮烈牺牲。6月初,津浦铁路沿线各据点之敌,又集中对子牙河以东青县、建国县、交河等县进行拉网式“扫荡清剿”。敌人的疯狂“扫荡”和分区“蚕食”,使八分区不少地区受到严重破坏,抗日军民被迫转入隐蔽斗争。至“五一”大“扫荡”前,八分区只剩饶阳、武强和献县的子牙河以西地区为巩固的抗日根据地,抗日斗争进入艰难时期。
冀中八、九分区军民的反“蚕食”斗争 面对敌人的“蚕食”进攻,抗日军民以广泛开展群众性游击战争,武装斗争与其他斗争相结合,巩固基本区,突击落后区,缩小敌占区为反“蚕食”斗争的基本方针,在“敌进我进”的军事方针指导下,组织精干的武装工作队、工作组,向敌后进军,开展敌后游击战争,抓住战机,打击消灭敌人,攻敌点碉,并利用地雷、爆炸、地道、破袭等手段,大打人民战争,同敌人展开了针锋相对的反“蚕食”斗争。
1941年1月,八分区二十三团一部与献交县大队和青沧交支队密切配合,在献县、交河之间全歼日军轻骑队百余人;同月,献交县大队在油瓶村(今属泊头市)伏击日军一部,缴获轻机枪2挺,自行车30多辆。3月间,八分区主力一部配合河间县区游击队,攻克台头据点,击毙伪军正副大队长,俘伪军90余人,缴步枪80余支,恢复了部分被“蚕食”村庄的抗日秩序。4月间,河间县大队攻克八里庄桥据点,俘伪军30余人,缴步枪30余支。5月,任河县武装先后取得了南蔡、张吉、小王庄等伏击战的胜利,使敌人不敢轻易到中心区“扫荡”。6月,针对津浦铁路沿线的敌人对青、建、交等县发起的“清剿扫荡”,八分区主力部队反击作战,粉碎了敌人的围攻,扩展了青(县)、建(国)、交(河)游击区;6月16日,二十三团一营在交河县小炉、大炉两村之间歼灭日军一部,缴轻机枪数挺,步枪70余支,掷弹筒6具,自行车多辆。7月底,九分区第二十四团两个营,夜袭在肃宁城东北兴村(属河间)修筑碉堡的200余日伪军,全歼伪军,日军大部被歼,粉碎了敌人的建点计划。
青(县)大(城)战役 1941年7月20日至8月底,根据冀中军区战略部署,冀中八军分区司令员常德善、政委王远音率二十三团、三十团和冀中军区回民支队,在县区武装配合下,进行了青(县)大(城)战役。回民支队负责在大城县外围的建国县牵制敌人,先后在大城县臧庄子、建国县杜生村(今属沧县)和梁各庄(今属河间市)伏击出动之敌,共作战27次,歼敌500余人,俘伪军百余人,日军官3人,缴步枪300余支,轻机枪2挺,掷弹筒1具,为建国县抗日工作的开展创造了有利条件。第二十三团和三十团,分别攻打河间米各庄、大城大流河、青县木门店据点,给敌以一定杀伤后,又采取围点打援战术,先后在青县西部、大城县九宫庄等地,以及大广安、里坦(大城县境内)公路上多次伏击敌人,并袭击大城县城,攻克崇仙(属青县)、里坦(属大城县)等多处据点,毙伤俘日伪军1150人,夺回了许多被“蚕食”的村庄,打开了青(县)大(城)地区的局面。
在青(县)大(城)战役中,县区武装积极开展对敌斗争,密切配合分区主力部队的军事行动。8月间,青县一区区小队配合主力第二十三团二营,在胡店子村设伏截击了樊庄来犯日伪军,活捉20余人,击毙50余人,缴轻机枪1挺,步枪50支;二区区小队在阁上营村截获木门店据点伪军汽车一部,俘伪军12人;三区区小队与内线配合一举攻克齐家务、项兴屯(今均属沧县)两伪军据点后,乘胜化装攻克建国县贺庄子(今属泊头市)据点,在无一伤亡的情况下,俘获数倍于自己的伪军280余人及全部枪支,受到冀中军区表彰。同时,第九军分区第三十三团乘青纱帐有利季节,也向敌人“蚕食”地区开展进攻,先后袭击肃宁县付家佐和玉皇庙据点,攻克碉堡6座,并歼敌一部。11月,该分区第二十四团在夜袭博野县大营敌人新建据点后,又攻克肃宁县大王庄据点,俘伪军50余人。
在反“蚕食”斗争中,冀中八、九分区在打击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同时,还有计划地组织交通破击战,以打破敌人的“囚笼”政策。1941年五、六两个月,八分区展开了大规模的交通破击战,除主力部队第二十三团、三十团、分区独立营及县区武装参战外,发动群众3.5万人,历时50天,破坏沧石公路12公里,平大公路16公里,填平封锁沟18.5公里,收割电线1000多公斤,同时分区部队对献县、饶阳等10余所据点进行袭扰,并攻克献县陈庄据点,先后作战31次,共毙伤日伪军200人,俘165人。这次战役,打开了献、交地区的局面,阻止了敌人向武强、饶阳老根据地的“蚕食”进攻。在九分区,各县、区武装和民兵也积极配合主力部队开展破击战,仅7月下旬就破坏铁路、公路100余公里,使任丘、高阳、蠡县地区的局面有所好转。
冀中八、九分区反“治安强化运动”的斗争 1941年,日军华北方面军强调实行“重点集中和力量统一”,即“肃正的重点仍然在于剿共”,“统一地发挥日、华、军、官、民的总体力量”⑩,从3月至1942年年底,在华北先后进行了五次“治安强化运动”。
“治安强化运动”是日军总结以往经验教训而推行的大规模的极为阴险和残暴的多元化行动,是其“以战养战”、“以华治华”的老办法的继续和深入,是其由鲸吞政策转为“蚕食”政策后的更毒辣的办法,它把华北划分为“治安区”(敌占区)、“准治安区”(游击区)、“非治安区”(抗日根据地)三种地区,分别采取不同的“治安”措施。对所谓“治安区”以“清乡”为主,建立“治安军”、“保安军”、“皇协军”等伪军和各级伪政权、伪组织,建立保甲制度,厉行大编乡,对群众进行奴化教育,建立“爱护村”,强行清查户口,颁发“良民证”,实行村民“连坐法”,以此强化对已占领区的殖民统治。对“准治安区”,以“蚕食”为主,镇压与怀柔政策兼施并用,一方面大量修筑公路网、碉堡群、封锁沟,以此为“蚕食”依托,加紧军事“清剿”,隔断游击区与根据地联系,消灭抗日武装力量,扩大占领区;一方面进行欺骗宣传,宣扬“王道乐土”,强迫群众接受“维持”。对“非治安区”,则以“扫荡”为主,实行打击性的毁灭政策,大搞杀光、烧光、抢光,以期彻底摧毁抗日根据地和抗日军民的生存条件。日军连续发动的五次“治安强化运动”,规模越来越大,持续时间越来越长,残暴性一次比一次严重,给广大群众造成了空前灾难,给抗日根据地造成了很大困难。冀中八、九分区军民在党的领导下,采取一系列针锋相对的措施,粉碎了日本侵略者推行的各次“治安强化运动”。
一、各级共产党地下组织积极开展工作,发动群众自觉抵制敌人的反共宣传、奴化教育,坚定抗日信念,与敌人展开思想战。
二、军民团结一致,展开艰苦的反“扫荡”、反“蚕食”斗争,抓住有利战机,机动灵活、积极主动地打击敌人。八军分区部队于6月初在各县武装配合下,对“拉网扫荡”子牙河东建国、青县、交河根据地的敌伪进行反击作战,粉碎了敌人围攻,扩大了建国、青县、交河县的游击区;7月间,在建国县曹辛庄与崔尔庄、景和、沙河桥等多处据点400余日伪军激战,消灭130余人后胜利突围;当月主力部队还在县区武装配合下,举行了青(县)大(城)战役,打开了平大路东地区抗日局面。1941年下半年,转战到献县、建国、河间交界地带的冀中军区回民支队也频频出击,仅七八两月,就进行大小战斗27次,毙敌500余,俘伪军100多人,缴枪300多支。在分区部队与敌作战的同时,各县武装也积极寻找战机打击敌人。春天,献县手枪队夜间潜入八里庄据点,攻克伪警察所,并策应军分区部队烧毁八里庄大桥;4月,一区小队在郑唐庄打击敌人的“扫荡”队,击毙伪警备中队长和日本翻译,并在初夏突袭县城东城门岗楼,消灭伪军一个班;四区小队利用青纱帐设伏,袭击河间县宪兵队。8月间,青县各区武装也相应开展武装斗争。在第一次“治安强化运动”中,敌人在八分区大城、青县、静海一带扩大伪军,增建据点,建立伪大乡、伪自卫团、伪保甲制,扶植反动道会门,青(县)大(城)地区中共党组织组织小型精干武装工作组,夜间深入敌后,打击伪组织和反动道会门头子,使敌人的阴谋受到重击。总之,八分区军民对敌人的“扫荡”是以我之分散,对付敌之集中,对敌人的“清剿”则是以我之集中,对付敌之分散,主力部队、地方武装和民兵相配合,内外线相结合,机动灵活,待机而动,不失时机地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从军事上打击敌人的“强化治安”阴谋。
三、开展破交战,粉碎敌人的“蚕食”根据地计划。献县在1941年夏秋开展了全县大规模交通破击战,破坏敌人公路,砍掉敌电线杆,割断敌电话线,中断敌人交通通讯,并针对敌人逼迫群众挖封锁沟,采取地方武装与民兵白天袭击敌人,给挖沟群众制造机会跑散,夜间再组织群众填平的办法,与敌反复斗争,最终迫使敌人放弃。
四、针对敌人的经济掠夺,各地党组织及时组织群众坚壁清野,不让敌人抢走一粒粮、一寸布,并组织武装力量打击敌人的抢粮队,进行反抢粮,使其“以战养战”的企图成为泡影。
在反“治安强化运动”中,中共地方党组织在领导抗日军民进行武装斗争的同时,广泛开展宣传教育和统战工作,加强锄奸反特和瓦解敌伪军工作,实行反“扫荡”与政治攻势、军事斗争、其他斗争相结合的方法,更加广泛深入开展群众游击战争,沉重打击了敌人这一阴谋活动。但是从敌人第三次“治安强化运动”开始,冀中区乃至八、九分区形势急剧恶化,环境极其残酷,抗日战争进入了最艰难困苦的阶段,冀中八、九分区抗日军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咬紧牙关,前仆后继,与敌人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
冀鲁边一、三分区军民的反“蚕食”斗争 在冀鲁边区,日伪军从1939年初就开始对边区进行“扫荡”、“蚕食”,分割封锁,到1940年初占领了各县城镇,还在惠民县修建了军用机场,大肆修筑据点、炮楼,强迫群众挖封锁沟,把各县、区分割成若干小块,封锁交通,割断县与县之间的联系。在敌人的疯狂“蚕食”下,边区根据地不断缩小,被压缩成为两小块和沿鬲津河一狭长地带,抗日军民的活动日益困难,八路军只能化整为零,以小部队隐蔽活动。
面对日军的“蚕食”,冀鲁边区军民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措施:除加强主力部队建设外,发展壮大地区部队,建立和加强各县区游击队,使之能各自为战;有计划地组织反“蚕食”作战,攻袭敌人孤立或新建的据点碉堡,打击和拔除敌人“蚕食”的立足点,伏击、袭击出动之敌,打破敌人的出扰计划;在党的基础较强的村庄建立群众性的武装组织,配合八路军开展破袭战,挖抗日沟,平封锁沟,炸火车,破公路,割电线,毁桥梁,破坏敌人的“蚕食”行动;在被敌人“蚕食”的地区,实行革命的两面政策,以公开合法的形式作掩护,领导群众进行反“蚕食”斗争;积极开展日伪军工作,实行打拉相结合的政策,分化瓦解敌人。根据斗争形势的需要,一地委还采取不同地区分别划县的办法,把原来的老根据地划成几个中心地区县:把党的工作及群众工作基础较强的宁津县东部划为振华县;把基础较好的南皮县二、三、四区和宁津县北部的长官、大柳两个区划为鬲津县(以横贯全县中心的鬲津河命名);把盐山县南部和乐陵县北部及沧县的一部划为靖远县(为纪念杨靖远而命名);把属于边沿与敌人争夺拉锯的宁津县西部划为宁津县;把尚未开辟的南皮县北部一、五、六区及沧县的一部划为新的南皮县;把盐山县北半部划为盐山县;把盐山县以北新开辟的原新海设置局划为新海县。这样,虽然因敌人“蚕食”抗日老根据地中心地区缩小了,但是抗日军民的活动面积和游击区都扩大了。由于各级党组织贯彻了“敌进我进”的方针,深入被“蚕食”地区隐蔽地恢复、开展工作,建立了不少隐蔽的根据地,站稳了脚跟,领导广大抗日军民克服困难,经受考验,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同日伪军进行顽强斗争,使反“蚕食”斗争逐渐深入。
冀鲁边区抗日武装的发展与抗日根据地的扩大 八路军“挺纵”主力调出边区不久,日军驻边区主力部队也调往冀中、冀南“扫荡”,减轻了对边区的军事压力,边区武装力量又有较大发展。留在边区的“挺纵”六支队八团三营在副团长杨承德的率领下,活动在惠民、商河一带,部队很快由400人发展到900人。八团一营在政委陈德的率领下,活动在新海县沿海“二十四堡”一带,部队由300人发展到700人。李宽和率津南支队、仉鸿印率六支队八团二营活动在津南各县,分别由2个连发展到4个连和200多人的手枪队。活动在鲁北地区西部的鲁北支队,在司令员兼政委杨忠、副司令员龙书金的率领下,很快扩编到3个营。运河支队在支队长李文成、参谋长傅继泽率领下活动在津浦路沿线,力量也有发展。1940年7月,边区回民大队在宁津县魏家庵宣告成立,回汉族青年踊跃参军,几个月便发展到400多人。
为了尽快发展壮大边区武装力量,边区军政委员会把发展抗日武装,扩大部队当作边区的重要任务,号召全区各级党委发动群众参军参战,武装保卫边区。农、青、妇、文各级群众团体,都把扩军列为重要任务,积极动员青壮年踊跃参加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在积极补充扩大边区主力部队兵源的情况下,各级青救会自上而下建立了青年武装组织,村、乡建立了不脱产的青年抗日先锋队,区、县建立了脱产的青年排、青年连、区中队、县大队。广大青壮年把参军参战,拿起枪杆打日本、保家乡当成自己的光荣义务,积极行动起来,投身火热的抗日斗争,整个冀鲁边区掀起了参军参战热潮。到1940年底,边区武装力量已由“挺纵”主力转移后的1600余人恢复发展到近万人,边区抗战又出现了新局面。
冀鲁边一、三分区反“治安强化运动”的斗争 从1941年初开始,冀鲁边区抗日根据地进入最困难的阶段。日军加紧在冀鲁边区推行伪化政策,遍设伪政权,建立伪保甲制度。沿公路较大的村镇,都被敌伪军占领。到1942年初,边区环境急剧恶化,敌据点已达540多个,日伪军达两万余人。敌人开始沿据点、公路强迫群众挖掘县、区界沟(亦称封锁沟),把各县区分割成若干小块,再集中重兵在这些小块上进行所谓“梳篦战术”、“大拉网”、“铁壁合围”、“牛刀子”、“抉剔清剿”、“以游治游”等名目的反复“扫荡”。为实施其“囚笼战术”,日军强征数十万民夫,在辽阔的冀鲁平原,挖掘约一两丈宽、两三丈深的县境封锁沟,然后在县境内修筑纵横交错的公路网,隔断县、区、乡之间的交通,并沿公路网和深沟间构筑岗楼据点。以鬲津县为例,全县500多个村庄,岗楼据点就有124个,公路48条,县境沟长达150公里。
日军为实现其政治统治,在冀鲁边及一、三分区推行保甲制。各个村庄抗日标语被刷掉,换上了“强化治安”、“大东亚共存共荣”等标语,并插上带有“中日提携”字样的汪伪汉奸旗帜。每个村设立伪保甲长、伪情报员,每天都得向县城及附近据点报送“是否有八路军活动”的报表,日军和汉奸经常召集伪保甲长、情报员开会,部署任务。还实行“连坐”,如查出一户住了八路军,全甲(每甲十来户)都要受牵连。日军的经济搜刮也非常严重,不断向百姓要粮要款,派夫索丁,甚至索要碎铜烂铁等。
面对日军的“治安强化运动”,冀鲁边军区一方面加强十六、十七团的骨干力量,发展壮大了几个地区性的部队,还建立和加强了各个县区游击队,能够各自为战,对付日军的局部进攻和小型“扫荡”。这时开辟的新区和以前不同,不是先拔掉敌伪据点及推翻县区伪政权后,再建立抗日组织,而是在据点及伪组织存在的情况下,先派部分干部和小股武装进境活动,秘密深入敌人统治下的农村,待有一定基础,站住脚跟,即组成共产党的县区政府,宣传贯彻共产党的政策法令。几乎每个县城脚下和一些据点附近,都有八路军的小股武装活动,抗日政府的法令都能传达贯彻。有些村庄成了表面应付敌人,暗中执行抗日政府法令、外白内红的地区。
为了反对日军对抗日根据地的掠夺与封锁,1941年6月,冀鲁边区党委指示张耀曾负责筹建边区银行。张耀曾等人设法弄到印刷机后,在新海、无棣边界处挖了地道,在地下坚持印刷钞票。从此,边区有了自己的钞票,人民拒用伪币,在经济上同日伪进行坚决斗争。
为坚持反封锁,八路军和边区人民群众拆桥破路、毁电线,深入敌据点附近进行袭扰,开展破袭斗争。破路挖沟是当时一项很尖锐的斗争。边区军民晚上破路挖沟,日伪军白天“扫荡”填平,一条路上要进行多次平破、破平、再平破,破袭斗争结合武装斗争一起进行,是中心地带经常进行的一项斗争。
争取瓦解敌伪军。为争取团结大多数人为抗日出力,边区八路军首先是选择有可能争取过来的对象,对他们进行说服教育,使之改邪归正。但是对那些顽固不化的伪军和铁杆汉奸,八路军则使用武力予以狠狠打击,以震慑其他伪军、汉奸。为此,边区八路军部队,在1941年至1942年间,曾发起“桃花月”活动,即一个月中,每天都有铁杆汉奸、伪军的血流到地上。采用政治争取和军事打击相结合的方法,争取和瓦解了不少岗楼、据点里的伪军。
群团组织在艰苦的抗日斗争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在据点日益增多,中心地区斗争日益尖锐、残酷的情况下,群团的领导干部身着农民服装,妇救会的同志留起长发,深入群众中开展工作,对广大群众进行宣传教育,带领群众与日伪进行各式各样的斗争。农救会、青救会组织民先队参军支前,在各项工作中起先锋作用。妇救会着重做青年妇女及抗日军属的工作,及时帮助她们解决困难,培养先进的青年妇女积极分子,带领她们积极开展对敌斗争。文救会团结教育青年知识分子、小学教师积极参加抗日斗争,并编写抗日教材,发展边区文化事业。他们在敌据点增多的情况下,建立了地下印刷厂,把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论》等书籍印成64开的袖珍本,便于学习、携带。各群团组织在抗日斗争中真正发挥了各自的作用。
为粉碎日伪的保甲制,抗日政府用控制伪保甲人员的办法,由共产党员或由区政府选择适当的人担任保甲长,使保甲制不起作用。以原来的抗日村政权为基础,建立村政委员会,以抗日村长或支部书记为主任委员,伪保长为村政委员会的敌工委员。对敌人的敲诈勒索,能抗则抗,能拖则拖。重大问题、重要情况党支部或村政委员会进行研究,并及时报告区县。县区政府用一切办法与村政委员会保持经常联系,给予指导,帮助解决实际问题。这样一来,敌保甲制逐渐名存实亡,以至变成人民对日伪斗争的工具。各村情报员每天向敌人报告平安无事,并借送情报,从日军据点带回日军的消息,以便八路军掌握敌情。日军为了巩固保甲制,还曾在县城附近村庄圈人照相发“良民证”,但刚发下即被八路军收缴,日军只好再次照相重发,八路军再收,几次反复,日军最后只能罢休。
日伪保甲制瘫痪以后,方便了八路军活动,有的县大队整编为连队,以连队为单位分散活动,各连保持密切联系,如遭敌袭击,各连队协同作战,互相掩护,以伏击和奇袭的方法打击敌人。这一时期,边区八路军武工队同日伪进行的大大小小的战斗,展示了共产党八路军的威力,镇压了日伪军的凶恶气焰。
开辟鲁北、打通与清河区联系的战斗 冀鲁边区和清河区,是抗日战争初期共产党在山东北部、河北东南部地区和山东东北部建立的两个抗日根据地,打通两区联系,在战略上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1941年春,为贯彻山东分局和一一五师打通两区联系的指示,冀鲁边区、清河区的党组织和军队进行了艰苦的斗争。
根据上级关于开辟鲁北、打通与清河区联系的指示,冀鲁边区先派商河县地下共产党员王壮基化装送信,和清河区取得联系,沟通了两区空中联络。王壮基在返回途中,不幸被捕,坚守机密,惨遭敌人杀害。此后,为打通两区联系,冀鲁边区连续组织了4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第一次是1941年2月中旬,陈德率十六团南下,途经德平县孔家镇、徐家(今属乐陵县)一带,与敌激战一天,傍晚突围。
1941年3月3日,周贯五率十六团的两个营、十七团、特务营等第二次南下,在徒骇河与数倍于我的2万余敌人浴血奋战,打退了日军10余次猖狂进攻,毙伤敌五六百,自己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为接应调任一一五师教导六旅副旅长兼冀鲁边军区副司令员的黄骅到冀鲁边区工作,1941年 7月上旬,周贯五、杨忠、龙书金率领十七团以及旅特务营,渡过黄河,与清河区领导人会合,然后和黄骅一起返回冀鲁边区。
7月24日,冀鲁边区部队开始第三次东进,又未成功,旅政治部主任杨忠等近百名指战员壮烈牺牲。
为尽快打通与清河区的联系,冀鲁边和清河两军区决定进行一次联合的军事行动。9月22日,冀鲁边军区部队开始第四次南下。首先攻克了鬲津河北岸的魏家庄据点,扫清了南下障碍。国民党顽军山东保安第六旅旅长张子良得知魏家庄据点被端,在盐山、沧县两地伪军配合下,率部向冀鲁边军区十六团发起攻击。十六团奋勇反击,敌人很快被击溃。战后,十六团在小山进行短暂休整,进入清河区垦区。
教导六旅十六团南下同时,清河军区调集了八路军山东纵队三旅主力部队,在政委刘其人、副旅长杨国夫的率领下,向北挺进,跨过黄河,解放了国民党顽军占领的义和庄,之后三旅派一部西进,接应冀鲁边区部队。
教导六旅十六团进入垦区不久,便和前来接应的山东纵队三旅七团一部会合,并与三旅在沾化县东部的老鸹嘴村一带胜利会师。
三、反磨擦斗争
冀中区、冀鲁边区拒鹿(鹿钟麟)拥朱(朱德)运动和反磨擦斗争 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国民党统治集团反共和对日妥协的倾向日益发展。特别是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确定了“溶共”、“防共”、“限共”、“反共”的反动政策,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活动更加猖獗。为此,中共中央做出一系列正确指示,制定了与国民党顽固派作斗争的正确策略,为抗日军民击退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磨擦,提供了锐利的思想武器。
1938年6月,国民党政府任命鹿钟麟为河北省政府主席,张荫梧为河北省政府民政厅厅长兼河北民军总指挥;11月,又成立了“冀察战区”,并增派一些部队到敌后,打着“抗日”招牌,搞分裂,搞磨擦,搞投降,在共产党的抗日根据地周围,制造磨擦事件,袭击抗日武装,破坏抗日工作。9月,鹿钟麟与张荫梧到达冀南南宫县,公开表示不承认冀中和冀南抗日根据地的政治主任公署,要委任国民党的专员及县长,成立国民党的政权(俗称“第二政权”),并派人游说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脱离共产党的领导。在遭到拒绝后,鹿又邀请吕正操到南宫县,谈判关于河北省政权“统一问题”,提出要给冀中各县的县长加委,以“统一”河北省的政令。吕正操义正辞严,同鹿进行了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粉碎了鹿钟麟破坏抗日搞磨擦的阴谋。
1939年2月,中共中央就河北等地磨擦问题发出指示,指出河北的磨擦原因“在于冀察战区总司令兼河北省主席鹿钟麟向八路军抢夺政权与地盘所引起。为消除磨擦,实现军、政、党、民一致,坚决要求撤换鹿钟麟,以朱德为冀察战区总司令兼河北省主席”⑪,并严肃指出,“晋察冀边区及政委会,冀中、冀南现行政权及名称,不但不能取消,相反,应在山东及其他地区,依照战略形势划分新的行政区域”⑫,“必须纠正限制排挤八路军等错误政策;八路军对非理之进攻,必须进攻,决不能轻言让步”⑬。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精神,沧州西部抗日军民在冀中区党委、冀中行署和冀中军区领导下,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拒鹿拥朱运动和反磨擦斗争。
在沧州东部,抗日军民在冀鲁边区特委领导下,从1939年2月起,开展了反汪(汪精卫)驱鹿拥朱运动。批驳汪精卫叛国投敌的汉奸谬论,揭露其降日卖国阴谋,掀起声势浩大的讨汪、反投降运动;反对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分裂活动,要求撤换鹿钟麟,拥护朱德为冀察战区总司令兼河北省主席。各县党政军干部积极参加运动,深入机关、部队、乡村进行宣传,做到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这次反汪、驱鹿、拥朱运动,时间长,规模大,对广大军民教育深刻,社会影响面广。通过这次运动,广大军民进一步看清了汪精卫等人投降卖国的汉奸嘴脸,戳穿了国民党顽固派反共反人民的阴谋,进一步认识到八路军是真正抗日的,共产党是全民族抗战的中流砥柱。
冀中第一、三、四分区部队参加冀南反顽战役 在第一次反共高潮中,盘踞在冀南的国民党第三十九集团军司令石友三率部近2万人,勾结日伪军,连续进攻冀南军区部队,杀害八路军指战员、共产党员和抗日干部、群众,破坏抗日民主政权。为巩固冀南抗日根据地,坚持抗战,中共中央指示、八路军总部命令八路军一二九师,集中冀南、冀鲁豫、冀中军区部队共25个团,发起冀南反顽战役。冀中军区第一军分区的第十六团、第二十一团,第三军分区的第二十三团,第四军分区的第二十四团及第二军分区的第二十二团、一二○师第三支队、津南自卫军等部奉命组成南进支队,在军区政委程子华率领下,参加了战役。1940年2月上旬,讨伐石友三战役开始。南进支队配合其他军区部队,连续给予顽军以歼灭性打击,将其逐出冀南。此后,南进支队又配合其他军区部队,于3月初进行了卫(河)东战役,继续给予石友三等部以沉重打击。彻底粉碎了国民党顽军长期盘踞冀南地区,勾结日军夹击抗日根据地,扩大反共内战的阴谋。
南进支队完成讨伐石友三任务后,根据八路军总部命令,留一军分区的十六团、二十一团归冀鲁豫军区建制,其余部队由程子华率领,于五六月间陆续返回冀中。
消灭“国民革命军华北第六路军” “国民革命军华北第六路军”原为崔尔庄(今属沧县)爱国人士纪孟宽父子创建的“铁血救国团”,1938年初,国民党旧军阀史省三杀害了纪氏父子,篡夺了领导权,被天津国民党中央办事处加委为“国民革命军华北第六路军”。他们以抗日为名,到处招兵买马,扩大势力范围,很快发展到8000余人,占踞着献县东部、河间东南部、交河北部、沧县西南部的300多个村庄,鱼肉乡里,无恶不作,打着抗日的旗号,与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民为敌,经常制造反共磨擦事件。为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冀中区党委曾多次派人前往六路军做工作,争取他们走抗日道路,但他们仍坚持反动立场,破坏抗日,不允许抗日武装和工作人员进入其统治地区,密捕、暗杀抗日工作人员。1938年10月,六路军被鹿钟麟收编为河北省保安第二、第三旅,调往南宫、冀县一带驻防,与日军交战失败后,在1939年2月窜回交河、献县东部交界地带,继续为非作歹,杀害地方抗日干部和群众,和抗日武装搞磨擦,并与泊镇日军勾结,意欲投敌。
为了维护抗日大局,打击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气焰,冀中军政委员会命令一二○师独立一支队和冀中军区回民教导总队,消灭六路军周朝贵、陈连举部。3月13日凌晨,一二○师一支队包围了周朝贵驻守的交河县河北王村,回民教导总队包围了陈连举驻守的大徘徊村,拂晓时分突袭围攻。驻大徘徊村的顽军不堪一击,绝大部分做了俘虏,只有陈连举等20余人,凭借高房负隅顽抗。回民教导总队发起猛攻,顽敌均被击毙,陈连举自知恶贯满盈,开枪自杀。驻在河北王村的周朝贵,看到情况不好,慌忙化装成老百姓混出村外,后到泊镇投靠了日军,其部下均做了一二○师的俘虏。这次战斗,歼灭六路军700余人,缴步枪600余支,战马200余匹,鼓舞了交河、献县、沧县抗日军民,震动了河北,天津各大报纸以号外刊登了这一消息。六路军其他部分,有的接受八路军收编,有的被击溃,全部覆灭。
抗日军民的反磨擦斗争,打击了国民党顽固派反共投降的阴谋活动,配合兄弟抗日根据地打退了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的第一次反共高潮,巩固和扩大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保卫了冀中抗日根据地。
驱沈挽牟斗争 冀鲁边区抗日武装力量迅速发展壮大,引起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敌视。国民党河北省主席鹿钟麟和山东省主席沈鸿烈,串通一气,密谋策划,制订了旨在反共的“冀鲁联防”。1938年10月,沈鸿烈在鲁西聊城一带遭到日军打击,退到鲁北惠民县一带。他们不敢和日军作战,却积极执行蒋介石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政策,妄图把八路军挺进纵队赶出冀鲁边区,“收复”失地。八路军挺进纵队活动在冀鲁两省交界处,如山东沈鸿烈逼之太甚,即退入津南;如河北鹿钟麟逼之太甚,即转至鲁北。鲁北和津南均为抗日根据地,八路军占据有利地域,进退两易,回旋余地大,为顾全抗日大局,尽量避免和国民党正面交锋。沈鸿烈看到了这一点,就同鹿钟麟串通,密谋出一条他们认为“万无一失”的诡计,那就是山东方面负责用软的办法将“挺纵”赶出鲁北;河北方面负责用硬的手段吃掉或挤走“挺纵”在津南地区的部队,他们认为软硬兼施、南北夹攻,定能成功。
为了实施其反共的“冀鲁联防”,沈鸿烈到鲁北整顿国民党武装,打击边区抗日军民,撤换乐陵县抗日县长牟宜之。为了贯彻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粉碎国民党顽固派的阴谋,冀鲁边区军民展开了“驱沈挽牟”的斗争。
牟宜之任乐陵县长后,沈鸿烈写信指示他,务必统一军令、政令于国民党政府,独揽党、政、军三权,一切事务不容共产党八路军插手,束缚其活动,限制其发展,事事处处予以刁难,尤其在军饷、粮食、服装上不予供给,也不准其建立政府向百姓征收款粮。但沈鸿烈没料到牟宜之对他未加理睬,却和共产党、八路军关系密切,倾向共产党并帮助抗日。沈鸿烈震惊和恐慌之余,先斥责牟失职,继而又电召牟回省府述职,趁机撤换乐陵县长,但遭到牟的托词拒绝。
1938年11月底,挺进纵队以抗日大局为重,尽力争取沈鸿烈共同抗日,肖华亲赴惠民,向沈鸿烈阐明了共产党、八路军一贯奉行国共合作方针,一切从抗日大局出发,建立抗日根据地,配合正面战场作战,为坚持持久抗战做准备的观点,指出收复失地是每一个中国人的职责。面对沈鸿烈利用地域防区强词夺理,妄图挤走“挺纵”的阴谋,肖华诚恳地指出,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的责任。在大敌当前、民族危亡之际,国共应彼此去掉成见,精诚团结,共同抗日。但沈鸿烈顽固不化,12月以“洽谈政事”为由来到乐陵,妄图慑服“挺纵”,把“挺纵”赶出山东,并想带走牟宜之,另派顽固分子同八路军搞磨擦。沈鸿烈来乐陵后,肖华先以礼相待,晓之以理,再次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共同抗日问题。沈鸿烈置之不理,不但逼迫肖华带领八路军尽快撤离山东,还强行挟持牟宜之回省府。沈鸿烈破坏抗战的逆行,激起了广大群众的反对。上万名群众阻拦围住沈的汽车,高呼“拥护牟先生主乐!”“留下抗日的牟县长!”“反对破坏抗日者!”等口号。面对愤怒的群众,沈鸿烈只得留下牟宜之,狼狈逃出群众包围圈溜回惠民。经过斗争,沈鸿烈的反共阴谋被彻底粉碎。
杨靖远牺牲 沈鸿烈借口统一军令,企图把八路军赶出鲁北的阴谋遭到失败,鹿钟麟则妄想用武力消灭津南地区的八路军。他收买了盘踞在盐山四区大赵村(今属黄骅市)一带的反动民团头子孙仲文,供给其枪支弹药,指使其大搞反共活动,与共产党八路军搞磨擦,破坏抗日。
孙仲文接受鹿钟麟的指令后,将手下千余人马布置在大赵村、苏基村(今属海兴县)和附近几个村子,挖寨沟,垒寨墙,将这些村庄联成一片,形成了可连环呼应的反共堡垒。他们扣押共产党来往人员,活埋抗日干部,打死八路军游动哨兵,制造磨擦,破坏抗日。当时盐山划分为五个区,四个区是抗日根据地,只有第四区为孙仲文盘踞。孙仲文见夹在第四区与山东省无棣县之间的第五区地理环境对他有利,便企图吞掉五区,然后霸占整个盐山。他派副官率卫队包围了八路军领导的五区区公所驻地,将机枪架在区公所门口,故意挑衅。他们把共产党方面的忍让和大度,看成是软弱可欺,越发无理取闹。冀南军区第六军分区司令员杨靖远得知此情后,从抗日大局出发,强压怒火,亲自带一警卫员骑马到大赵村,与警卫森严的孙仲文见面,晓之以团结抗日的大理,但孙仲文蛮横无理,意欲动武。面对孙仲文埋伏在墙壁后的枪手们,杨靖远从容镇定,右手掏出手枪,左手揪住孙仲文,离开房间,出了寨门,飞马脱离了险境。
八路军挺进纵队鉴于孙仲文怙恶不悛,坚持反共,决定予以狠狠打击。1938年10月下旬,杨靖远亲自指挥一个支队500余人,直攻大赵村;“挺纵”政治部主任符竹庭带五支队策应,并防无棣之敌进袭。孙仲文寨门紧闭,几挺机枪布置在杨靖远主攻方向,火力密集,不易攻入。战斗中一颗子弹击中杨靖远胸部,杨当场牺牲,尸体抢救不下,落入孙仲文之手,头颅被割下挂在寨门上。当天,冀鲁边区军政委员会、冀南第六专署分别在驻地乐陵城、旧县镇为杨靖远召开了追悼会,肖华亲自题写了“抗战方兴竟在盐山留遗恨,建国未艾空对鬲水吊英魂”、“断头流血乃革命者家常便饭,奋斗牺牲是抗日应有精神”两幅挽联,并在会上介绍了杨靖远的生平。杨靖远的牺牲激起了指战员们的强烈义愤,他们纷纷请战,要求消灭孙仲文。
第三天,肖华派“挺纵”第六支队政委周贯五率领六支队二团,从乐陵连夜开赴盐山大赵村,成三路纵队齐头并进,向孙部发起进攻,大赵村随即被攻破,孙部大半缴械投降,少数负隅顽抗的全部被消灭。消灭了孙仲文部以后,八路军在盐山第四区建立了抗日区政府,并趁势向东北发展,建立了新海县抗日政权。
至此,“冀鲁联防”宣告彻底破产,沈鸿烈、鹿钟麟对八路军“挺纵”软硬兼施、南北夹击的阴谋被彻底粉碎。
团结高树勋部抗日 1938年12月中旬,蒋介石从鲁南山区调石友三部到冀南地区,建立反共政权,配合鹿钟麟同抗日军民制造磨擦。12月下旬,石友三部暂编第一军军长高树勋率部开赴盐山。高树勋是盐山县人,比较倾向于抗战,与石友三貌合神离,隔阂很深。蒋介石派他来,是利用他以乡土情谊笼络人心,孤立、排挤八路军。为防其与八路军靠拢,特派鲁北国民党部主任、鲁北保安部队政治处主任、CC分子⑭马皋如任暂编第一军政治部主任,监视高的行动。
肖华等人确定了争取中间派、孤立顽固派的三条决定:第一,以主动姿态欢迎高军北上抗日,协助高军搞好粮食供应;第二,对国民党军中反共分子挑起的种种磨擦,予以坚决回击,做到有理、有利、有节;第三,各级武装都要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高部抵达冀南六专署驻地盐山县旧县镇时,肖华派六支队司令员邢仁甫欢迎高部来津南抗战,并宴请高树勋,希望他做出对抗战有利的事业。高树勋表示与八路军各部协同抗战。双方确定交换抗日军事情报,划分抗日阵地。高部驻盐山、庆云交界处。
肖华等“挺纵”领导数次前往高树勋驻地,与他交换对抗日形势的看法,宣传共产党的抗日主张。高树勋也表示与八路军团结合作,共同抗日。事后,肖华把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派人专程送来的一封信交给高树勋。刘师长在信中列举了石友三、张荫梧、朱怀冰等人同室操戈,在敌后制造磨擦的种种事实,恳切劝诫高树勋认清形势,以民族利益为重,不要与石、张等辈为伍,成为民族的罪人,遭国人唾骂。此外,肖华、符竹庭还亲自去高军中作报告,在其部队中引起极大反响。
与此同时,以马皋如为首的反共分子,为制造磨擦,破坏抗战,在庆云、盐山、南皮等7个县建立了反共反民主的政权,与抗日民主政府对立,制造冲突,并于12月25日夜,操纵土匪组成的“河北保安队第二总队”袭夺了宁津县城。纵队领导及时识破了马皋如等人企图以此为争端,挑动八路军与高军发生冲突的阴谋,根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斗争原则,先不动宁津县城,避免与高军正面冲突,于1939年1月下旬和2月中旬,先袭击了宁津县刘曹庄,将保安第二总队打得狼狈逃窜;后又包围攻克了驻在宁津县李家桥的保安二总队,保安队除30多人逃走投入吴桥张国基部外,其余全部被歼被俘。八路军“挺纵” 教育释放了被俘的100多名俘虏,召开群众大会,揭露国 民党顽固派制造分裂、破坏抗战的阴谋活动,号召人民起来进行坚决斗争,不给反共反民主政权纳粮纳税,紧密团结在抗日政府周围。
马皋如见阴谋失败,又在征粮上大做文章,直接挑动高部与八路军发生磨擦。1939年出现春荒,部队军粮困难。为减轻人民负担,肖华等边区领导带头吃糠咽菜,千方百计节约粮食,渡过难关。同时肖华从抗日大局出发,仍指挥各地克服困难,尽力帮助高树勋部队搞好粮食供应。马皋如则在高部挑动与八路军的对立情绪,同时操纵随军的反共政权,四处催粮派款,制造冲突。在盐山、庆云、南皮等县,都发生了反共政权要粮款打死、抓走抗日干部的事件。对高部此种行动,各地抗日政府一面与高军交涉,一面张贴告示,重申除抗日政府外,其他人均无权征派粮食,军队供应有困难,应与抗日县政府协商解决,不得擅自征粮。但在马皋如等人的煽动下,高部有些官兵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加横行无忌,派兵到处撕政府告示,抓走抗日政府的工作人员。为粉碎反共分子的新阴谋,肖华亲自找到高树勋进行交涉,据理力争,列举高部胡作非为、危害百姓的事实,严正指出粮荒严重之际,军粮问题要与各级抗日政府协商解决。高树勋在事实面前和在肖华的劝诫下,答应在各地抗日政府协助下解决军粮问题,立即放回被扣抗日政府工作人员。冀鲁边抗日军民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讲究斗争策略,教育了高树勋,一次又一次地粉碎了反共分子的阴谋。
八路军运用游击战、运动战的战略战术,打击日军,连战连捷。但是,高树勋始终沿用国民党军队老战法,既不肯战略转移,又不愿化整为零缩小目标,常常几千人挤在一块,行动迟滞,肖华多次劝告,他都听不进,结果其部屡遭日伪军袭击。7月12日,高部在乐陵宁家寨又受到日伪军包围攻击,所属部队救援均被打垮,两次突围也未成功,处境十分危险。高树勋一面命令部队死守,一面向国民党地方武装吴桥张国基等部发报求援。张国基等为了保存实力,袖手旁观。高树勋只得向八路军“挺纵”求援。肖华命令“挺纵” 急行军50华里,深夜1点赶到宁家寨附近,两点发起进攻,歼灭日伪军大部。高树勋见援兵已到,下令部队冲出村外。日军腹背受敌,不明虚实,于当日拂晓撤围。战后,清点战果仅“挺纵”就消灭日军60多人,伪军100多人,击毁汽车4辆,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200支和其他军用物资,生俘2名日军军官。
这一仗,八路军从万分紧急中解救了高树勋,使他认识到共产党、八路军真正抗日,对抗日友军真诚相待。不久,高树勋率部撤离了冀鲁边区。
消灭国民党顽军张国基部 进入1940年,冀鲁边区顽固派和投降派的反共气焰更加嚣张,他们认为八路军主力部队已经转移,共产党大势已去,因此趁机造谣,大打出手,勾结日军残害百姓,屠杀八路军干部和抗日家属,妄图一举把冀鲁边区的共产党、八路军赶尽杀绝,毁掉这块抗日根据地。
在反磨擦斗争中,留在边区的八路军主力部队,按照中共中央同国民党顽固派作斗争的指示,先后消灭了吴桥的张国基部等顽固势力。张国基,旧乡绅出身,抗战初期,依仗有钱有势,趁乱招兵买马,拉起了一支乌七八糟的队伍,亦称“抗日游击队”,自任司令。1938年2月,张国基为寻找靠山,派人赴冀南和鹿钟麟联系,其部被改编为冀察战区第二路军,张国基为司令。他又先后招降了几部人马,队伍发展到4500人。1939年1月,国民党河北省流亡政府、冀察战区司令部由南宫逃到赞皇县,令二路军改编为冀察津浦支队,任命张国基为少将司令。1940年2月,张国基部投靠日军,之后又受到张荫梧的指使,反共嘴脸日益暴露,彻底忘掉了肖华在灯明寺战斗中对他的救命之恩和他许下的诺言。八路军主力转移后,张国基的反共气焰越发嚣张。他高唱“宁亡于日,勿亡于共”、“日可以不抗,共不可不打”的反共投降论调,疯狂“蚕食”抗日根据地,到抗日根据地横征暴敛、征索粮款,毒打抗日政府工作人员。本着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周贯五等决定先礼后兵,以第六督察专员公署专员身份写信给张国基,提出严正警告。但张国基置之不理,变本加厉地向八路军挑衅。他们的征粮队在东光、南皮等县肆意妄为,而且捕杀抗日干部和民主人士。全区抗日军民强烈要求予以惩罚,坚决打退二路军的猖狂进攻。
正当八路军移向吴桥边境,随时准备反击之时,已投降日军的张国基与日军设下圈套,假装求援,企图共同消灭八路军。周贯五等识破其诡计,命鲁北支队进至吴桥、德平、德县北部边境;运河支队、东光、南皮县大队到连镇、东光、泊镇等地截断交通,破坏日伪据点;沧县县大队和宁津青年营袭扰沧县、宁津的重要城镇,牵制日军;津南支队4个加强连移至东光东部、南皮东南部,作为机动兵力,集结待命。
周贯五等带部分主力进入吴桥二路军的老巢彭庄、老鸹张、牟家庵一带,张国基以为八路军上了圈套,遂提出换防要求,自带人马移驻他方,伺机配合日军进攻八路军。11月20日黄昏后,八路军部队4000余人分四路同时进发,于夜间8点左右,分别将彭庄、牟家庵、老鸹张、许连九村包围。凌晨6时许,发起攻击,周贯五、杨忠、龙书金指挥八团一营及鲁北支队,很快扫除了彭庄外围几个小村的顽军,但因防守张国基巢穴彭庄的顽军约有6个大队,敌我兵力悬殊,一时难以攻下,战斗异常激烈。
津南支队和运河支队经过一阵激战,攻进了许连九村,顽军退到村中心,躲进一座三层的破楼里,负隅顽抗。双方形成胶着状态。
围攻牟家庵的八团三营,在杨承德、杜步舟率领下,扫除了外围顽军,攻入村中,与战斗力较强的张国英(张国基弟弟)的一支队展开激烈拉锯战。下午1点左右,八路军改变战术,撤去村西围攻部队,给敌人留出逃路,途中设下伏兵,再集中火力加强其他三面攻势,张国英部招架不住,被迫冲出西门沿道沟向许连九村逃跑,又遭到运河、津南支队的伏击,后追前截,张国英部很快被消灭。接着津南支队、运河支队也攻下了许连九村,全歼顽军一个大队。
这时,彭庄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张国基依仗工事坚固,沟深墙高,带手下800多人负隅顽抗。牟家庵、许连九村战斗结束后,杨承德带十一连和一个重机枪排、两个轻机枪班前来助战,增援围攻彭庄的一营,在重机枪排的火力掩护下,指战员们冒着弹雨,排除村外蒺藜铁丝网,越过村壕寨墙,冲进村子。二路军见大势已去,四处逃窜,举手投降,藏在司令部后院的张国基也被生俘。
这次战斗,活捉张国基等1000余人,毙伤张国英以下800余人;缴获迫击炮2门,机枪数十挺,长短枪2000多支,弹药大部,电台1部、军用地图1箱和机要文件,张荫梧指使张国基向八路军挑衅、进攻的手令也被查获。几天后,罪恶累累的张国基被处决,1000多名俘虏经教育后大部分愿意参加抗日的,被编入各部队,其余的发给路费释放回家。
这次消灭吴桥张国基部的战斗,斩断了“磨擦专家”张荫梧伸向冀鲁边区的一只黑手,牵制、调动了津浦路的日军,有力地配合了其他战场八路军的军事行动。
冀鲁边区军民在反磨擦斗争中,坚持了在统一战线中又联合又斗争的方针,坚持了对顽固派作斗争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打退了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浪潮,粉碎了日本帝国主义的诱降阴谋,争取了中间势力,孤立了顽固势力,发展了抗日武装,稳定和巩固了边区根据地,提高了共产党、八路军在民族解放战争中的地位。
注释
①《中共冀中区党委为武装保卫麦收的号召》,载《抗敌报》1940年5月16日,第370期。
②1940年8月,冀中区调整区划,根据冀中区党委指示,冀中一、三地委合并,称八地委;一、三行署合并,称九专署(1944年6月,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为便于工作,统一调整各专署的顺序,使之与地委、军分区称号顺序相一致,九专署改称八专署),辖任河、河间、献县、交河、献交、建国、青县、大城、文新、饶阳、武强等11县。同时,四地委改称九地委,四专署改为十专属(1944年6月改称九专署),辖肃宁、任丘、高阳、蠡县、博野、清苑、之光、安新等8县。
③④吕正操:《百团大战中冀中区的总结》(1940年11月),载《抗日战场》1941年12月1日第6期。
⑤⑥1940年8月,根据晋察冀军区指示,冀中军区第五军分区改称第十军分区;第一军分区改称第六军分区。
⑦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43、544页。
⑧《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80页。
⑨谢忠厚:《河北抗战史》,北京出版社1994年版,第180、181页。
⑩《1941年度肃正建设计划》,载《华北治安战》(上)。
⑪⑫⑬《中共中央关于河北等地磨擦问题的指示》,见何理、刘建皋、杨宣春等编写:《八路军事件人物录》,第14、15页。
⑭CC是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简称,是为陈果夫、陈立夫所控制的反革命特务组织。1938年成立。它在国民党省、市、县党部内,以及军队、学校、社会团体中广泛建立了特务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