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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小记
发布时间: 2015/12/23 9:13:12

  在河间,人们把红薯叫山药。红薯,分春晚两种。

  用红薯块茎育苗,春种秋收的是春红薯,当地百姓叫它芽子药;剪下春红薯的蔓,初夏栽种秋后收获的叫晚红薯,又叫蔓子药。红薯多姿多种,有老干面,有一窝猴;有红皮红瓤白瓤,白皮白瓤红瓤,还有黄皮白瓤的。今天的紫薯是新品种。红薯通身都是宝,红薯蔓可做饲料,红薯可加工成淀粉,粉团再深加工可以做成粉条或河间独有的片粉等。

种红薯

  上世纪50年代末,有些事情真不可思议。俺村为了种红薯,竟想把已经长有米数高的玉米稞子全都砍掉,而且种到距村外4里的吴家地。吴家地那是蛤蟆撒尿都会淹的洼地,黑粘土哪能长出红薯来?民兵小分队开进了吴家地,小分队队长坐镇砍玉米。民兵们眼见这好端端的玉米就要毁在自己手下,于心不忍。迟疑之际,我爷爷和几个社员急火火地从村里跑来,边跑边喊:“住手!什么也不懂,瞎指挥!”还指着队长的鼻子质问:“能毁玉米种红薯吗?能在淹洼地种红薯吗?”队长说我爷爷聚众闹事,再次催促进地砍玉米。爷爷急了,举起铁锨:“谁敢砍玉米,先问问这铁锨答应不答应!”民兵小分队一看这架势,又知道爷爷他们不怕事、不怕硬,于是溜之大吉。队长成了光杆司令,也灰溜溜地回去了。

  第二天上级来了新精神,停止突击种红薯。玉米保住了。秋后丰收,社员们都很高兴。然而,爷爷待粮食入库后,还是被那个队长揪着游街示众。庆幸的是,我们兄弟姐妹上大学、入党、参军提干都没受爷爷游街的影响。多年之后,虽然爷爷永远离开了我们,但村中上年纪的父老乡亲们,仍然时常念及爷爷。

拾红薯

  1961年晚秋,我虚岁12。当时,虽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段,但生活很苦,经济条件很差,老百姓依然是糠菜拌粮吃。农闲时,劳动力、半劳力去洼里捡拾遗落在地里的红薯、菜叶等,借以充饥。

  记得一个星期天,我跟着族爷们去拾红薯。那天雾大极了,对面不见人。好在是邻村,一个多小时就到了8里开外的韩别村西北洼。我年龄小,力气也不大,掘了好大一片红薯地,才拾到些红薯块、红薯拐子(秧薯连接的地方)。晌午时分,又饥又渴又累,我在地头一个水井旁坐了下来,随手将锨往地里一戳,竟然发现一个4斤6两(爷爷称量的)大红薯。后来红薯切成块儿上锅蒸熟,一家人多少充了点饥。

买红薯

  1968年的初冬,父母让我和后邻胡国恒一块去高阳买红薯。大约零时左右,奶奶叫醒我,我就和国恒拉上小拉车出发了。

  在沧保公路留欢道口,看到了同村同龄的胡俊生。清晨五六点钟,到了高阳县的辛桥镇,啃吃了带去的高粱饼子,修好了自行车,有位上岁数的人告诉我们,顺潴龙河大堤往北走,那里种红薯的多,容易买到。

  我们到了一个村子,问到一个小孩说家中有红薯,就跟着去了他家。外屋灶前的老大娘正烧水;里屋炕上有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个腆着大肚子躺着、一个靠墙半躺半坐,上气不接下气。吓得我急忙退了出来。到了下午,我们终于买到2000来斤红薯。装车的时候刮起了东北风,还下起了小雨,天也黑了,我们没有多余的钱住店,只得上路返程。

  路特别难走,拉车的人几乎趴在土路上,重载压人,腰酸腿疼,走几步喘喘气,累得通身是汗。深一脚浅一脚,下午3点钟才回到家。没卸车,进屋一头扎到炕上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擦黑儿。

  在我的人生中,高阳买红薯是我经历的一次大苦大累大磨练的事。47年前的经历,让我刻骨铭心。我讲这个真实故事,希望对80和90后们的思想有所启发,更希望他们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作者:胡志通 河间市地税局原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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