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春,河北省总工会无偿调拨给我场一部35毫米移动式电影放映机和1台发电机,并派来两名放映员,同年5月份建立了中捷友谊农场电影放映队。
我是1957年10月份调电影队工作的。那时电影队特别受人们欢迎。人们一听说“今天咱这里放电影”都喜笑颜开,孩子们都欢天喜地、成群结队地到村头迎候。天刚黑,银幕前就坐满了人。
那时,农场条件十分艰苦。放电影,夏、冬两季是我们放映员最难“熬”的季节。夏天蚊子咬,冬天冻得手脚麻木。除了总场部、一队至八队和村庄队有房子外,其余的地方,人们都是住席棚和窝铺。
记得1957年冬天,我和两名同事到畜牧队(今十二队附近)放电影。那天,西北风很大,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好不容易把银幕挂起来,不一会儿就被大风刮倒了。刮倒了又挂起来,电影刚放映到半截,银幕又被刮倒了,再重新挂起来,坚持把电影放完。电影放完后,由于住处紧张,我被安排在一个做木工活的工栅里住下,夜里冻得睡不着觉,腿肚子抽筋。
1958年8月的一天,我们到原六分场(今南港)放电影。由于雨水大,旱路不能走,六分场工会主席亲自带领两只小船来接我们,在六分场放映了四五场电影。当到了二十四队时,却遇到麻烦,队部的四周一片泥泞,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放映场所,只好把银幕挂在两面环水的渠埝上。电影终场后,我们找不到往宿的地方,只好在渠埝上露宿。没有蚊帐,大个的黑花蚊子发疯似地叮咬我们,我被咬得浑身是包,痛痒难忍,就往身上抹汽油,结果不光不起作用,还把皮肤烧红了。
当年,中捷农场电影队在地区电影发行部门和放映单位的同行中享有较高信誉,一是做到影片无损伤,完好率高;二是按时周转,不误片期,可信度高。然而做到这两点并非易事,尤其是后者,难度更大。
那个时候,农场到沧州是土路,雨季往往不能通车。可是影片到规定期限无论有什么情况也得按时送回,否则要承担经济赔偿责任。所以,遇到阴雨天气就苦了我们,只有骑自行车或骑马送片。比如,1962年七八月间,我们刚在礼堂放完《林海雪原》就下起了大雨。从农场到黄骅的路上满是水,不能通车。按规定必须把影片送到沧州新华礼堂。第二天上午9点,我骑上自行车驮上影片就出发了。一路上骑一会儿,推一会儿,终于在下午4点赶到了沧州。这时候,新华礼堂已经售出了票,只等着影片到来。当他们正担心水大路远难以送到而焦急不安时,我把片子送到了。类似这种情况经历了多次。
农场电影队不仅在全区享有较高的声誉,还受到国际友人的赞誉。1960年10月下旬,捷克驻华使馆二等秘书邓纳和夫人以及商务参赞普拉哈斯卡、翻译等一行4人来我场参观。农场领导决定为客人举行电影招待会。事不凑巧,几天前,电影队长徐群及其爱人(放映员)到天津探亲未归,这时电影队就我一个人,按规定双机放映必须由两人操作。现在由我一个人操作两部机子,我心里没有底。为了圆满完成放映任务,我用了半天时间把影片的每一个破齿孔都进行了修补,对机器进行了认真保养。那天放映的是彩色影片《笑逐颜开》。直到银幕上出现“剧终”二字,我才松了一口气。放映结束后,邓纳和翻译走进放映室,当他们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操作时,感到吃惊,亲切同我握手并竖起拇指用流利的中国话称赞道:“放映得很成功,谢谢你!”
(作者:熊寿华 中捷农场工会退休干部)